“庆典的膳食是由巴黎马克西姆餐厅供应。菜肴食品的烹制和递送全由巴黎来的165位厨师、面包师和侍者来承担,所用的松露、鹅肝酱、江鳕、小牛肉等佳肴全从法国运来。”
壮丽的表演和庆祝会的花费估计约为两亿美元。《时代》杂志称之为“整个历史上最盛大的狂欢会之一”。
1971年10月,庆祝波斯帝国建国2500周年盛会
被黑纱笼罩的王国
出乎国王的意料,极乐盛宴的八年后,表象稳固的巴列维政权就像“雪堆一样开始融化”。而他自己,则带着破碎的现代化梦想黯然踏上了流亡之路。
由于政治腐败和财富分配不均,城市享乐只是少数人的特权,占国家人口70%的农村人口并没有跟上改革步伐。白色革命中,大量农民工进城讨活路,看见了“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享乐生活,却只能蜗居在大片贫民窟中,向真主诉说自己的悲哀。
两个穿罩袍的女子和两个穿连衣裙姑娘走在一起。
为了消灭文盲,国王也曾让军人组成扫盲队,到农村教大家认字。然而在宗教势力顽固的乡村,下层女子受教育程度反而降低,因为保守的父亲觉得让女儿和男生一起上课难以接受。他们说:“一个男的来教我们的女孩,休想!”
1978年,当一名记者问一个戴着面纱的商人妻子,是否希望有更多的自由,她答道:“像美国妇女一样吗?别人告诉我,她们有各种自由,但她们并不快乐,她们都要看心理医生。”
1979年,保守派女性穿着查尔德罩袍上街抗议
伊斯兰革命前,在伊朗工作的美国人已经达到4万名,还建起了当时美国本土外人数最多的美国学校,引来保守派对“殖民主义”和“全盘西化”的担忧。
对外国人的优待同样惹恼了城市工人。美国人的薪水要高于为同一家公司做同样工作的伊朗人。在阿巴丹的石油项目中,只有美国人宿舍有空调,伊朗技术人员却要单独住在炎热的小屋。
1963年,两个美国孩子在伊斯法罕合影,受到民众围观。
1965年,德黑兰美国学校,学生们春游后回到学校。在1977年关停前,这里已经成为了美国本土以外最大的美国学校。William S Boom 摄
此外,秘密警察组织对左翼分子的打压让知识分子慢慢感到,娱乐盛行的目的就是“为那些对政治和社会极度失望的人民找到一种醉生梦死的办法,独裁者希望这类西方文化商品能培养愚民,让人不问政治。”
几乎每个人都有理由对国王不满。按照学者的描述,“伊朗一九七七年的情景,就象一群饿鼠吞噬一块肥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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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各种变革诉求以一种混乱的方式,被宗教的外衣缝合起来,一个近乎被遗忘的宗教领袖霍梅尼,在千里之外指挥了反抗运动,让一个三千万人口的国家戏剧性地突然返回了中世纪传统。
1979年,伊斯兰革命爆发。巴列维国王听从美国大使的建议逃到海外。连伊朗报纸头条都用大字标题欢呼:“国王逃走了!”
1978年,焚烧国王画像的抗议者随处可见。
令人吃惊的是,霍梅尼的主要支持者就是女性。除了来自传统家庭的女性,也有一部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比如伊朗第一位女性法官艾芭迪。
对她们来说,参与革命与宗教无关,只是为了呼吁民主改革。一些中产阶级女性甚至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以表达与下层女性的团结,共同对抗国王。
1979年12月,美国驻伊朗大使馆门口,小女孩身上挂着霍梅尼照片,手里拿着玩具枪。
女性革命者持枪站在德黑兰街头。
就连在国外留学的女性也不例外。纳菲斯革命前在美国大学学习英国文学。就像上世纪70年代的许多其他知识分子一样,她参加了越战之后校园里的反美示威游行,并支持推翻“西方傀儡”巴列维的统治。
萨妮娜的父母也是反对国王的一员,据她回忆:“霍梅尼回到德黑兰,我的父母高兴地回到伊朗。在加州,纽约和欧洲的飞机上,充满了伊朗学生、左翼革命者,和伊斯兰教徒,他们都唱着革命歌曲,欣喜若狂,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充满希望。”
“当他们降落在伊朗的土地上时,我的母亲说,左派分子跪下并亲吻了停机坪,而伊斯兰教徒则欢呼安拉和霍梅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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