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f the truth is often a great lie.

占领郊区,伊斯兰在法国发动“无声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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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您经常抨击将“激进化”解释为个人走偏与虚无主义,而非研究宗教思想的专家……

出于政治正确的原因,人们完全夸大了圣战者内部新近改宗者的重要性!要说明这一点,只须看看杜尼娅·布扎尔(Dounia Bouzar)合作导演的蹩脚电影《天堂会等待》就足够了。我们对弗勒里梅罗吉斯监狱中女性圣战者的调查显示,新近改宗圣战主义的人数只占受访者的10%。而这些女性改宗是因为她们与伊斯兰主义生态系统过从甚密。激进化并非一项独立的进程。一名曾与圣战主义接近的法国人向我坦白说,他改宗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被接纳进入他在巴黎郊区的社区。有人试图让我们相信,一个人可以通过互联网的虚拟方式进行改宗,存在着“孤狼”式的恐怖分子,但是立足点总归是地方性的。互联网上的伊斯兰主义内容最初是在群体中被讨论。伊斯兰主义是一种社会化的思想,不能以孤立的形式存在。与一切意识形态相仿,它需要讨论、信仰与来自群体的认可。这发生在市场或体育馆中。在一个失业与个人主义盛行的社会中,伊斯兰主义是社会联系的一种来源。互联网上的伊斯兰主义视频与葛兰西(Gramsci)或马克思(Marx)的文本在20世纪60年代起到的作用相同:它们都被集体地讨论。那些研究激进化的所谓学者无法理解这一点,更何况他们中的大部分连阿拉伯语都不会说。这些“专家”找到了一种巧妙的办法来让人们忘记他们的无知:他们说以阿拉伯语表述的宗教思想无关紧要。这样一来就不必花费一生中的十年去学习阿拉伯语了。此外,像社会学家法哈德·霍斯罗哈瓦尔(Farhad Khosrokhavar)那样肯定地表示政教分离政策过于严苛,则可以在学界展现出一种左翼,甚至是占大多数的极左翼的意识形态。

Q 事实并非如此吗?

十八世纪启蒙运动的诞生与瓦哈比主义的出现是同时期的!这是两种始终处于冲突状态的当代思潮:摆脱束缚的模式与臣服顺从的模式。这一冲突未在法国发生,它在穆斯林世界中发生了,一边是知识分子认为宗教规范仅仅在精神领域有效力,另一边是伊斯兰主义者意图支配一切领域,言下之意一种极权。伊斯兰主义是一项霸权事业,如果我们希望阻止它,就必须理解其变化进程。在地中海南岸,知识分子与各政党都努力过,但最终失败了。这场战斗如今转移到了地中海北岸。而知识分子尤其不应输掉这场战斗,相反我们应该赢下它!

Q 国家层面对此有意识吗?内政部部长克里斯托夫·卡斯塔内(Christophe Castaner)曾向您咨询过……

风险是政府采取的每项创议都被指责为仇视伊斯兰教,就像针对激进化的微弱迹象的法案遭遇的那样。但在如今的话语中有一些积极现象,即我们从否认转向了承认。政府勇于直面问题已经很难能可贵了。而让我感到害怕的则是可以采取的手段太少。比如说,这项研究的实现得益于我来自那些街区的学生们,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我不可能获得如此多的信息。这是他们的工作。我所做的是将它们组织并呈现出来。政府应该做的,是在国家层面推行一种科学与人道的研究方式。

Q 但如何与伊斯兰主义作斗争呢?

首先,有些说法是违背法律的。这本书(《被伊斯兰主义征服的国土》——译者注)呈现了针对妇女、犹太人与遵守政教分离原则的穆斯林的刺耳言辞。无须关闭清真寺,但应让宗教组织的领导人或讲道者担负起他们的责任:“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下去,那我们将关闭清真寺。”其次,应当让这些片区内其他形式的社会联系变得更加容易。萨拉菲主义者或相关团体接过了共产党长期以来构造的社交机制。应该发展人文活动,像是非宗教性的体育团体、电影社团、有个人魅力的教师……这只能在地区层面做到,这需要对社会结构的长期认识。为此,我们有任期四年的省长,但我们还需要更深更及时的认识。我们不能满足于关闭清真寺,而是需要找出危害多样性与共和平等的人物……国家为建筑物花费了大量资金,但也应当在人身上下功夫。最后,应当鼓励替代性的话语,以使这种宗教话语显得过时。以那些成功青年为例——当中一些人当然不会否认自己的穆斯林属性,但还有另一些是无宗教信仰者——说明即便出身穆斯林文化,也有不信仰宗教的权利。自由派的穆斯林不仅应当在颇负盛名的出版社面向已经认同法国价值的民众著书立说,还应该通过讲座、课程与出席等与萨拉菲主义者或穆兄会成员展开在地竞争。只要我们还没能找到自由派力量前往这些片区,我们时不时总会遇到袭击,因为这些伊斯兰主义生态系统不可避免地会提供导向暴力的道路……

原文附录:伊斯兰主义的四个分支

•伊斯兰传道会(Le Tabligh)

该虔信运动于1927年在印度成立,以向未受教育的穷苦大众传播伊斯兰教为使命,在法国的代表组织是“信仰与践行”(Foi et pratique)。伊斯兰传道会初信者组织名为“jawla”的巡回以邀请人们前往清真寺。

•萨拉菲主义(Le salafisme)

萨拉菲主义者以“虔诚的祖先”为标杆,试图回归尚未被人为干预所改变的伊斯兰教早期。萨拉菲主义与十八世纪建立的原教旨主义瓦哈比主义有部分重叠之处。

•穆斯林兄弟会(Les Frères musulmans)

穆斯林兄弟会于1928年在埃及成立,目标是使社会重新伊斯兰化,与英国占领和巴勒斯坦的犹太复国主义作斗争。如今,穆兄会在欧洲的社群游说集团旨在获取对穆斯林身份的认可。

•圣战主义(Le djihadisme)

圣战主义于20世纪80年代在阿富汗作为意识形态形成。“基地”组织与“伊斯兰国”组织是两个典型代表,前者宣扬在面对外界威胁时捍卫穆斯林世界,后者意欲清除伊斯兰土地上一切不纯洁的元素。

翻译文章:Bernard Rougier : « L’islamisme est un projet hégémonique », Le Point HEBDO, 2 janvier 2020.
网络链接:https://journal.lepoint.fr/bernard-rougier-l-islamisme-est-un-projet-hegemonique-2355375

来源:法意读书 编译:张禹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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