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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迹象表明,奥巴马正把“金融武器化”提到一个战略高度,当作应对全球安全问题的重要手段。
奥巴马外交立场上鲜明地反对军事干预,同时对金融制裁的热衷胜过往届总统,从叙利亚内战、对伊经济封锁到乌克兰事件皆可见一斑。
此前,金融实力是外交实力和防卫实力的后盾,属于“幕后英雄”(enabler)。“但在全球化导致世界相互依存度日趋提高的背景下,金融实力的作用已经提高至可与军事实力并驾齐驱的水平。” 前美国国务院政策计划处主任戴维德•戈登(David Gordon)说。
美国智库欧亚集团总裁伊恩•布雷默说:
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操着一支火枪。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下令出动重型轰炸机。但对美国现任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来说,在必须调和美国公众的厌战情绪与日益不稳定的世界的要求之际,首选装备是一种武器化的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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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武力几乎是保护国家安全、改变对方军事行为、影响对方政治结构等政治目标的唯一实现方式。而一战后,以经济制裁替代战争的支持者开始出现。经济制裁被勾画为可以替代战争的、更人道的强制工具。
所谓金融武器化,也是暗示用更先进的金融制裁替代军事干预和普通的经济制裁,维持全球和区域的秩序与稳定,威慑对其构成挑战的对手。
日本经济新闻曾报道,伊朗希望出口石油,但是,交易使用的货币一般都是美元,而结算则通过华尔街的货币中心银行(money center bank)以及纽约联邦银行来完成,与交易有关的信息毫无隐私可言。
如果美国政府决定“禁止与伊朗进行交易”,任何方面都不愿意蹚浑水。美国不仅冻结了伊朗的金融资产,还对那些与伊朗进行大宗金融交易的国际金融机构进行惩戒,禁止它们在美开设账户。
对于从事国际业务的银行而言,能否继续在美国展开营业活动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问题。用业内人士的话,这就等同于“被排挤出21世纪的经济体系,那就只能回到石器时代”。
更极端的战术还包括,利用货币价值波动引发通货膨胀,利用基金扰乱市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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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研究者Barry Eichengreen描述,美国曾在1956年苏伊士危机中使用金融武器迫使英国同意它的要求。当时在法国和以色列的帮助下,英国占领了苏伊士运河。艾森豪威尔政权把英国的这一举动看作与其他中东国家相对立,并侵害了美国在中东的利益。因此,要求英国政府撤退。艾森豪威尔政权威胁要抛售手中的英国政府债券,并表示英国不得从国际货币组织得到贷款来支撑汇率。出于惧怕汇率暴跌和利率的暴涨,英国别无选择只好同意。
美国为什么能把金融武器化?
首先,美国拥有将其他人排斥在全球金融体系之外的能力:美元是首要金融储备与投资货币,美国在世界银行、IMF等国际性金融组织拥有规则制定权。
其次,美国拥有实施金融制裁的强大基础设施。在这种打击机制中,金融情报的收集、分析以及情报人员的专业技能发挥了核心作用。
美国财政部很早以前就在追踪犯罪组织洗钱和恐怖活动资金,但一直只是作为国防部和司法部的协助者,仅仅参与处理个别案件。而到克林顿政权末期,在财政部长萨默斯的领导下,开始摸索如何将金融与安全保障政策联系起来。
但是,将美国拥有的金融影响力作为安全保障的工具来使用的机制,是在2001年“九一一”恐怖事件发生以后全面建立起来的。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当时在财政部内部建立了世界第一个金融情报部门。该部门主要针对恐怖组织,推进核武器开发的朝鲜、伊朗,以及与毒品买卖有关的有组织犯罪等。从放在嫌疑人口袋中的发票、银行汇款记录到情报机构获得的秘密信息,涉及广泛领域的数据。通过查清有关组织的全貌,切断其资金链条,进而迫使其分崩离析。
很多人士认为,长期遭受经济制裁的伊朗在核开发问题上同意与美欧坐到谈判桌前,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美国利用了以往积累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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