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f the truth is often a great lie.

亚太联盟转型与美国的双重再保证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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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鼓励日菲合作。由于菲律宾国力过于弱小, 菲律宾仅凭美国的援助仍然很难抗衡中国。为此, 美国和菲律宾积极寻求与日本在安全领域加强合作, 而这与日本的战略意图不谋而合。20 1 4 年6 月24 日, 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三世访问日本, 两国谋求在海洋问题上合作对抗中国。日本承诺为菲律宾提供十艘巡逻艇, 以提升菲律宾应对海洋争端的能力。与之相对, 菲律宾则支持日本修改宪法, 欢迎日本解禁自卫权。综合来看,美国在其联盟体系内部也尝试利用不同的方式提升凝聚力, 以加强其应对外部威胁的能力。美国通过一系列措施巩固美菲同盟、提升菲律宾自身的能力, 试图威慑中国, 避免中国冲击其联盟体系。与管理美日同盟一样, 美国在管理美菲同盟时也面临着一个困境,即美国可能被盟友利用, 并有可能引火上身。为此, 美国试图控制菲律宾外交政策的边界, 以避免被菲律宾拖人地区冲突中。

一方面, 美国极力避免公开直接承诺美国的责任, 以免过分刺激中国。在中美菲三边关系中, 美国处于一个相对尴尬的位置, 既不能怂恿菲律宾采取更激进的行动, 因为这可能拉美国下水。菲律宾则恐惧被美国抛弃, 期望美国能够承诺保护菲律宾。更有甚者, 菲律宾还试图假借美国力量来实现其在南海的利益。然而, 在美国眼中自身的责任与菲律宾的期望中间仍然存在很大的落差。20 1 2 年6 月8 日, 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三世访问美国, 力图获得美国明确承诺协防南海, 但是美国一直不愿意超越一般性声明的范畴。在20 1 4 年4 月奥巴马访问菲律宾期间, 两国达成了一系列合作, 菲律宾也渴望获得美国在南海问题上的直接战略承诺, 但是奥巴马仍然非常谨慎, 并没有满足菲律宾的要求。

另一方面, 美国主张和平解决南海争端。美国一贯主张和平解决南海争端, 这有几个方面的考虑, 和平解决南海问题符合其维持地区秩序稳定的目标, 能够避免其被拖人地区冲突中, 保证南海地区的自由航行和通道开放, 维护菲律宾等国的既得利益。为此, 美国屡次重申支持和平解决南海争端, 反对单方面使用武力。在访问菲律宾期间, 奥巴马在演讲后的提问环节, 针对美国如何安抚菲律宾、美国在中菲冲突中是否美中之间拥有庞大的贸易和商业, 美国与中国在国际舞台上还有各种问题可以开展合作。因此, 我们的目标不是反制中国, 我们的目标也不是要遏制中国。”分析其背后的意涵, 则意味着中美关系非常重要, 如果菲律宾私自挑起与中国的冲突, 美国可能不会为了保卫菲律宾而破坏中美关系的大局。

综合上文对美日同盟和美菲同盟的论述, 美国基本遵循了双重再保证战略, 既避免威慑中国失效而丧失对盟友战略承诺的可靠性, 又避免盟友外交政策边界扩张而被拖入地区纷争中。总体而言, 日本、菲律宾与中国海洋领土争端矛盾突出, 这两国也成为美国管理盟友的难点。在美国的联盟体系内, 除了日本和菲律宾之外, 其他盟友对中国快速成长的不适感没有那么强。换言之, 美国联盟体系内也比较多元, 各国与中国的关系比较复杂。日本和菲律宾并不能代表美国的全部盟友, 但是在其他国家与中国关系相对稳定的前提下, 两国与中国的冲突已经成为中美关系中的重要议题, 也成为美国管理其联盟体系的核心议题。

五、双重再保证战略的不确定性

通过双重再保证战略, 美国在很大程度上规避了其联盟体系面临的承诺难题。双重再保证战略是一种睿智的战略, 可以通过最小的成本维护最大的利益。然而, 作为管理联盟体系的手段, 这一战略仍然存在缺陷和隐患。总体来说, 双重再保证战略主要有三个不确定性:一是中国继续快速成长, 持续对美国联盟体系施压; 二是日本和菲律宾等国的国内政治存在不确定性, 可能会将美国拖人地区冲突中; 三是美国自身战略调整, 使得双重再保证战略的基础丧失。

(一)中国继续成长带来的压力

美国联盟体系内出现承诺难题,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快速成长冲击了亚太地区原有的权力结构。换言之, 中日、中美之间存在一个快速权力转移的过程。近年来, 中国经济飞速发展, 军事现代化捷报频频, 这令美国和周边国家非常担忧, 权力转移理论被广泛运用于解释和预测中美关系。当前, 中日实力对比位势已经完成了转换, 中美实力对比的转换正在进行中。中国快速成长引起中日、中菲之间矛盾加剧, 这对美国亚太联盟体系造成极大的外部压力, 美国联盟体系内的承诺难题已经显现。随之而来的问题是, 如果中国继续快速成长, 承诺难题将继续恶化, 有三个因素使得这一难题更加严峻。

首先, 中国的经济发展仍然保持较快速度。改革开放以来, 中国经济保持了3 0 余年的髙速发展。进人2 1 世纪以来, 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依次超越了意大利、法国、英国、德国, 并在20 1 0 年超越日本, 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经济大国。20 1 4 年, 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为日本的两倍还多, 两国的实力差距开始显现。尽管当前中国经济发展速度放缓,但是仍然属于髙增长的范围。如果中国经济发展仍能保持较快速度, 这意味着中日经济实力的差距仍然会拉大, 中美经济实力的差距会更为缩小。在权力转移加速的亚太地区, 这一趋势对各国之间博弈的影响无疑是深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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