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f the truth is often a great lie.

大汉帝国的西域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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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新大陆:坚毅与忠贞的凿空之旅

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一定要联络尽可能多的盟友组成统一战线,这是大国对抗的一条屡试不爽的铁则。汉帝国在对抗匈奴时,也是如此。当汉武帝刚即位不久,有匈奴降人给汉帝国带来一条重要的情报:惨败于匈奴的月氏现在建国于西北地区,一直对匈奴耿耿于怀,试图加以报复,并迁回旧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了打击共同的敌人匈奴,月氏一下从防备对象变成了朋友。就在汉文帝时期,贾谊还上书说:“将必以匈奴之众……各有分地以卫边,使备月氏、灌窳之变。”(《新书·匈奴·第二十六条》)建议用酒色财气腐蚀匈奴,使其成为盟友雇佣军防备月氏;转眼之间,昔日防备对象月氏就成了潜在的盟友;想象的盟友则成了共同的敌人。不过话说回来,考虑到月氏最初活动范围在今天河西走廊一带,和汉帝国之间应该有所交流和了解,因此汉帝国产生了与月氏联络共同对抗匈奴的想法,也是极其自然的。就在这种情况下,汉中人张骞以郎官身份志愿穿越匈奴控制区前去联络月氏,踏上了这次伟大的凿空的远征。

在某种程度上,张骞的这趟远征和后世哥伦布的远征颇为类似:在出发之时,谁都没有料想到这趟远征的伟大意义。当事人也好,背后支持他们的汉帝国和西班牙王室也好,都只是将远征的目标设定在更为现实的眼前问题上:一个是联络月氏,对抗匈奴;另一个是找到印度,赚取香料。但是,命运青睐张骞和哥伦布这样具有勇气和毅力的探险家,将发现新大陆的桂冠和荣誉赐给了他们(对于公元前的中原来说,对西域的探索发现,其意义一点不亚于西方发现美洲)。他们,甚至他们同时代的人或许尚不能理解远征的伟大意义,但是他们的后人,经过了百年的消化和体会,终将理解远征的伟大意义,也终将理解这些充满勇气、坚毅和忠贞的远征,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整个世界。

但当张骞出发的时候,他对自己以后的命运一无所知,更不可能有任何改变世界的自觉。对他而言,他只是在忠于职守,一刻也不曾忘记帝国交给自己的任务而已。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张骞带着从者百余人从陇西出发。如此庞大的使者团,在人数上几乎相当于一小支军队。这恐怕是基于现实考虑:在击溃月氏之后,匈奴势力已经南下控制了河西走廊一带,无论张骞怎么绕道,都必须通过匈奴势力控制区,所以这个使团不仅肩负着外交使命,还必须要有一定的战斗能力将其执行下去。但人数庞大的使团也容易暴露目标,所以在出发后不久,张骞就被匈奴所擒获,进而被拘留,不得不在匈奴滞留了十余年。虽然,关于张骞匈奴滞留时期的生活没有任何详细资料加以记载,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位勇敢的使者从来没有忘记过祖国交给自己的使命。即便是滞留期间,不得不和匈奴女子结婚生子。但当看守放松之后,张骞立即逃脱,没有任何想返回故土的想法,而是坚定地继续向自己的目的地——月氏出发。

在张骞被拘禁在匈奴之时,整个东亚形势已经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元光二年(公元前133),马邑之战爆发,汉匈正式进入战争状态。虽然,身处被囚禁状态的张骞对战争的爆发一无所知,但他出逃之后惊愕地发现,原定应该在伊犁附近月氏,已经再度西迁到中亚了,他的远征不得不继续向中亚深入。

月氏西迁最直观的原因是受到了受匈奴支持的乌孙攻击,在伊犁无法立足而不得不再度远走他乡。不过,仔细考虑诸方面因素的话,应该是匈奴方面对汉帝国派遣张骞联络月氏夹攻自己的企图有所察觉,对汉帝国跃跃欲试的挑战也有所察觉。为了在可能的大战之前消灭可能的隐患,才纵容鼓动附庸的乌孙攻击月氏。根据《史记·大宛传》的记载,张骞在被囚于匈奴期间,曾经接受过单于的盘问。在这次诘问中,单于很直截了当地问张骞,月氏在我们北面,汉为什么要向他们派遣使者?如果我想要向越派遣使者的话,汉会听我的吗?考虑到当时百越地区和中原的紧张关系,单于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就相当值得玩味了。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张骞继续向西进发。他沿天山南麓西进,抵达了疏勒国(今喀什);然后在捷列克山口(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翻过葱岭(今帕米尔高原),经过数十日的旅程抵达了大宛(今乌兹别克斯坦费尔干纳盆地)。抵达大宛之后,张骞受到了热情的欢迎。因为大宛也听过汉朝的富饶,很想与其进行交易,只是苦于无处寻觅。而张骞的抵达,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大宛不仅热情招待张骞,还给他配置了翻译向导,带他去康居(今哈萨克斯坦南部),再从康居抵达大月氏。最终,在公元前129年左右,张骞抵达目的地——大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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